*同時發布在"桑雅靜心劇坊"FB專頁
[Esotericism]
“祕意"
第四道 v 意識 · 思想 · 心緒 · 意象 · 感覺 v 身心靈
生命 能量 生活
祕意⇄愛
[正法眼藏]
道元禪師(Dōgen Zenji), 又稱永平道元(Eihei Dōgen), 道元希玄(Dōgen Kigen). 奧修以道元為主題在1988年7月25日至8月1日進行演說, 隔年出版成書"Dogen: The Zen Master". Sannyas Wiki有此書的線上閱讀和PDF檔連結: https://www.sannyas.wiki/index.php?title=Dogen:_The_Zen_Master 目前尚未發現中譯本.
在其第一章所引的幾句經文為:
「TO STUDY THE WAY IS TO STUDY THE SELF. TO STUDY THE SELF IS TO FORGET THE SELF.
TO FORGET THE SELF IS TO BE ENLIGHTENED BY ALL THINGS. TO BE ENLIGHTENED BY ALL THINGS IS TO REMOVE THE BARRIERS BETWEEN ONE’S SELF AND OTHERS. THEN THERE IS NO TRACE OF ENLIGHTENMENT, THOUGH ENLIGHTENMENT ITSELF CONTINUES INTO ONE’S DAILY LIFE ENDLESSLY.
THE FIRST TIME WE SEEK THE LAW, WE ARE FAR AWAY FROM THE BORDER OF IT.
BUT SOON AFTER THE LAW HAS BEEN CORRECTLY TRANSMITTED TO US, WE ARE
ENLIGHTENED PERSONS.」
以上可對應到道元禪師所著75卷本《正法眼藏》第一〈現成公案〉裡的數句:
「佛道をならふといふは、自己をならふ也。自己をならふといふは、自己をわするるなり。自己をわするるといふは、萬法に證せらるるなり。萬法に證せらるるといふは、自己の身心および他己の身心をして落せしむるなり。悟迹の休歇なるあり、休歇なる悟迹を長長出ならしむ。
人、はじめて法をもとむるとき、はるかに法の邊際を離却せり。法すでにおのれに正傳するとき、すみやかに本分人なり。」
《正法眼藏》全書原文可見於: http://www.shomonji.or.jp/soroku 英譯: http://www.thezensite.com/ZenTeachings/Dogen_Teachings/Shobogenzo_Complete.html
中譯目前僅見到何燕生的簡體版, 國家圖書館有藏書.
[奧修現代靜心與奧修傳統靜心]
Shunyo與Marco版VBT75的步驟要領, flame加上fire的比重更勝於light, 感覺上像是與VBT79的混合體, 並且少了Walking, Sleeping, Dreaming的意識變化歷程, 而這才是此靜心真正要生起作用之處.
Shunyo與Marco版奧祕之書靜心的確提供了實用的捷徑, 然而對於真正想深入這部經典以及奧修闡釋之人, 就必須另加許多說明與前提.
將奧祕之書技巧編排成1小時數個步驟再配上音樂, 這在Shunyo之前就出現在Pune了. 但我常想, 如果奧修還在, 他會支持這個作法嗎?
沒錯, 奧修是親自設計出動態和亢達里尼等好幾種相同方式的靜心, 可是我們沒有看到他為Vipassana附上音樂. 雖然Vipassana也在佛堂每日的1小時靜心之中, 整個過程就是單純的45分鍾靜坐15分鐘靜走, 不僅沒有音樂還會有人來施以禪杖—-至少二十年前是如此.
我想強調的是, 我們需以不同的態度, 不同的重點來看待奧修現代靜心與奧修傳統靜心. 兩者都很好, 都很值得去體驗, 但彼此間的不同不該被輕易忽略. 虛渡時間尚屬小事, 因認識不清而錯過珍寶才是一大遺撼.
奧修的世界即便恪遵傳統也還是可以充滿美與喜悅. 從最早參與Osho Vipassana的門徒得知, 那時候會在團體過程中讓大家聆聽Sitar, 後來三摩地時段會安排現場音樂或許就是源自於此吧.
然而真正的奧祕只有在正確的作法下才能展露出來. Pune曾有7天和21天的Vipassana團體, 也有過提供食宿的閉靜靜心. 橘皮書裡奧修對閉靜修行作了清楚的說明. 就算是今日, 要找一個奧修空間來閉關靜修Vipassana或Vigyan Bhairav Tantra, 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一切都是取決於自心.
※※※
關於Nadabrahma的聲音, 在可見到的奧修資料裡皆為humming. 中文字典是蜂鳴, 持續低沉的聲音, 嗡嗡作響, 英文字典則加註嘴唇是閉著的.
雖說此靜心源自西藏, 若要將它連結到嗡嘛呢唄美吽的嗡, 最好看作是個人的選擇, 或是研究上的設想.
畢竟奧修始終都是採取最為寬廣但不失根本的作法——正所謂廣法深義.
[藥師咒]
Namo bhagavate bhaiṣajya guru vaiḍūrya prabhā rājāya tathāgatāya arhate samyaksaṃbuddhāya
Tadyathā, Oṃ bhaiṣajye bhaiṣajye bhaiṣajya samudgate svāhā
皈命 世尊 藥 師 琉璃 光 王 如來 應供 正等覺
即說咒曰:嗡 藥在 藥在 藥 發生效力 圓滿成就
藥師佛,佛教信眾們俗稱的三寶佛之一,梵文全名的拼音為Bhaiṣajya-guru-vaiḍūrya-prabhā-rāja,即藥師琉璃光王如來。
琉璃是中國古代對寶石的一種通稱,原文指的是青金岩,盛產於阿富汗山區。阿富汗東部和巴基斯坦西北部原是印度古代十六王國時期的健馱邏,於此地區發現的藥師經抄本寫於7世紀前。玄奘法師曾造訪位於巴米揚的一間大乘寺院,該處考古遺址挖掘到數部貝葉經典殘片,亦包含藥師經。
在法鼓山園區的曹源溪南岸山坡上有尊藥師佛像,具有南北朝時期質樸堅毅的造像風格。靜靜地在佛像旁或站或坐,很容易就能生起殊勝之喜悅。
人生是苦,病苦尤是一種折磨。離苦得樂的根本是證道成佛,然平凡如我者總是不禁期望病能痊癒,苦能消退,家人持續團聚,生命持續燦爛。慈悲的藥師佛是否就是因此而發心十二大願呢?
[天主經]
Nethqadash shmakh,
Teytey malkuthakh.
Nehwey tzevyanach aykanna d’bwashmaya aph b’arha.
Hawvlan lachma d’sunqanan yaomana.
Washboqlan khaubayn (wakhtahayn)
aykana daph khnan shbwoqan l’khayyabayn.
Wela tahlan l’nesyuna.
Ela patzan min bisha.
Metol dilakhie malkutha wahayla wateshbukhta l’ahlam almin.
Amen.
我們在天上的父 願祢的名被尊為聖
願祢的國降臨
願祢的旨意實現在地上 如同在天上一樣
我們每天的飲食 求祢今天賜給我們
寬免我們的債 如同我們寬免人的債
不要讓我們陷入試探 但是救我們脫離罪惡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永遠是祢的
阿們
《天主經》記載於褔音書,隨著基督宗教而廣傳於全世界。然而是在鄔斯賓斯基所著的《第四道》一書裡,我們終於見到了深藏於這篇祈禱文中的奧義。
誰是我們的父親?而關鍵字是天上。從諸行星,太陽或銀河,從創造射線的觀點來回答這個問題,也許就能夠有所了解。
願祢的名被尊為聖是表達渴望發展對上帝的正確態度,渴望更清楚的認識。
願祢的國降臨是表達渴望密義主義成長,指的是受特別律則控制的人類之某一內在部分。
願祢的旨意實現在地上,如同在天上一樣是表達渴望地球轉移至一個高等層面。這第一部分的三句祈求都談及一些可能來臨但尚未實現的情況。
第二部分的第一句祈求是我們每天的飲食,求祢今天賜給我們。在最古老已知的希臘文和丁文原文中沒有每天一詞。後來被每天取代的正確字眼是substantialis,超物質的或精神上的。
寬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寬免人的債實際上的內在意義是指來自高等層面的影響。只有當我們把自己所接受或已接受到的影響轉送給別人時,我們才能吸引高等影響向著自己。
不要讓我們陷入試探的意思是幫助我們少昏睡一點,或者幫助我們有時清醒過來。
罪惡的意思是當人已經開始清醒的時候,又讓自己睡著了。也可能是說當人已經了解下工夫之必要性的時候,卻放棄對自己下工夫,在人已開始努力之後,放棄努力。
最後第三部分應該看作是談事物的未來秩序,預先假定在祈禱文第一部中所表達的渴望已經實現,已經發生了。
因為國度 權柄 榮耀永遠是祢的
阿們
[Namokar Mantra]
Namo arihantanam namo namo
Namo siddhanam namo namo
Namo uvajjhayanam namo namo
Namo loye savva sahunam namo namo
Aeso panch nammukaro
Savva pavappanasano
Mangalam cha savvesam padhamam havai mangalam
Arihante saranam pavajjhami
Siddhe saranam pavajjhami
Sahu saranam pavajjhami
Namo arihantanam namo namo
Namo siddhanam namo namo
Namo uvajjhayanam namo namo
Om, shantih, shantih, shantih….
禮敬Arihanta,已然了悟並永渡彼岸之人
禮敬Siddha,已然了悟而偶顧此岸之人
禮敬Uvajjhaya,已然了悟且住世傳道之人
禮敬Sahu,將然了悟而傳道世間之人
禮敬一切了悟者,無有條件地
我皈依Arihanta,得其庇護
我皈依Siddha,得其庇護
我皈依Sahu,得其庇護
禮敬Arihanta,南無,南無
禮敬Siddha,南無,南無
禮敬Uvajjhaya,南無,南無
嗡,靜祥,靜祥,靜祥
奧修在《金色童年》裡提到了這段經咒。原文是比Sanskrit更古老的Prakrit語。中譯部分是我綜合奧修言簡意賅的解說後個人的領會。
耆那教徒現今仍在使用此經咒,但它的起源與耆那教無關。奧修是在孩童時期從他的外婆那得知到它的。他的外婆—奧修稱作Nani—-來自於Khajuraho的Tantra家庭。後來當奧修準備赴Jabalpur就讀大學時,Nani還翻出了一本她的父親留下來的Tantra筆記送給奧修。
至於Khajuraho的Tantra宗派與保存Vigyan Bhairav Tantra的克什米爾濕婆教派之間有無連結,我問過住在Khajuraho的一位奧修老門徒,但他也僅有模糊的答案。
這段經咒對奧修影響深遠。他特別推崇第五句,不設條件地禮敬所有認識自己,有所了悟之人,不分哪一個宗教派別。將各地各民族追尋真理的方式加以融貫整合,使得分隔的人類重新聯繫起來,這是從畢達哥拉斯到葛吉夫和奧修一脈相承的精神,而在這經咒所代表的文明曙光中即可見到此靈性工作的源頭。
[慈 悲 喜 捨]
Maitri Karuna Mudita Upeksha
慈 悲 喜 捨—四梵住, 亦稱四無量心.
四梵住與涅槃皆源自較佛陀時期更早的婆羅門教. 佛教無疑地歸屬於印度宗教文化, 然而它在精神上的超越性使其能開拓出南傳, 漢傳, 藏傳各具特質的佛教面貌。
慈是能給予的愛, 悲是能拔苦的愛, 喜是愛的自然洋溢, 捨是愛的超越視野.
一行禪師解釋Upesha, Upa是在上面, iksh是看. 能升起來, 到一個高度, 那些窒礙與侷促自然就會落下, 與其他一切共同形成一種平等且無阻的景色. 當你身受極大的痛苦, 威脅到你與你所愛之人, 原本享有的幸褔或許稍縱即逝, 此時只有那樣的高度才能離開這深陷其中的苦難, 進而重新獲得愛的能力與喜悅.
在佛法裡常與四梵住對應者為七覺支—念(smṛti) 擇法(dharma-pravicaya) 精進(viriya) 喜(Prīti) 除(Prasrabhi) 定(Samādhi) 捨(Upekkhā)
思惟專一於禪定與智慧, 能擇別真實的, 適合自己的方法, 然後身心完全投入在此方法的實踐. 七覺支是一條靜心之路, 然而與四梵住的愛之路同樣是要走到喜悅以及平等,超越的心境.
奧修在講解《四十二章經》時分別談到了八正道, 十波羅密, 和十地. 十地的第一地是歡喜地(Pramuditā-bhūmi). 奧修說佛陀總是被誤解為悲觀消極的思想家, 然而他的第一地, 修行的第一個根基就是喜悅. 佛陀說除非你是喜悅的, 你將永遠無法到達真理.
不過這樣的喜悅必須沒有原因. 如果喜悅是有原因的, 它就是外來的, 並不屬於你. 不需原因的喜悅才會是你自己的. 只有兩種人能沒有原因地喜悅: 瘋子和聖人. 瘋子是因為他活得不明不白,渾然不覺. 要感受到痛苦不幸也是需要一點覺知與意識. 聖者則是全然的意識, 照亮了所有的黑暗, 成為自身喜樂的泉源.
而這是第一地, 第一個階段. 然後是下一個階段, 再下一個, 如此走在通往真, 善, 美, 意識, 喜樂的每一哩路上.
[七支坐法與六字訣]
七支坐法, 我覺得以南懷瑾先生講得最明暸切實.
足支, 雙腿需盤坐. 雙盤最佳, 單盤和散盤亦可. 哪一隻腳在上面並無一定, 重要的是兩個膝蓋得齊平.
腰脊支, 背脊骨豎挺. 從尾椎骨到腰的五至七節都要留意. 背脊天生是弧形的, 因此真正的挺直會感覺有點向後倒. 兩個肩膀骨節開叫含胸, 胸含了背脊就充滿了.
肩舺支, 肩膀平正. 不會太往後, 也不會向前窩起來.
手支, 以結定印為主, 右手背平放在左手心上, 兩大姆指相拄. 可依各人臂長改放大腿接胯處或膝蓋上.
頭頸支, 頭頸擺正. 後腦稍微向後收放, 下顎略收但非低頭.
舌支, 舌抵上顎. 非上牙齦後根, 而是更進去一點的凹處.
目支, 目正平視. 古人講垂簾, 兩眼微張. 現代人以閉目為宜.
做到以上七個支點, 七個身型的支撐相應後, 還需臉部放鬆, 微帶笑容.
奧修談到這雙手雙腳交疊的蓮花坐姿, 是使身體的所有末端會合在一起, 你坐著的方式幾乎變成一個圓形. 能量無法由任何圓形的東西漏出去, 那就是為什麼所有的星球都是圓形的. 以此坐姿你能夠保存能量並漸漸變成一個能量池.
南懷瑾先生也講到六字訣, 出自天台小止觀的偈頌:
心配屬呵腎屬吹,脾呼肺呬聖皆知
肝臟熱來噓字至,三焦壅處但言嘻
這六個字得無聲地發出, 嘴型則需依閩南話, 客家話, 或廣東話的發音. 有位廣東人在YouTube上按照南懷瑾的解說提供了廣東話的拼音:
呵(hall) 吹(chui) 呼(full) 呬(see) 噓(hui) 嘻(hay)
台灣的舞團和劇場常見的身體訓練項目之一是太極導引, 創始人為熊衛先生. 其中的雙併, 雙分, 跌岔著重於兩腿胯腰與膝踝, 旋腕轉臂則是手指腕肘與肩頸. 取其要領在靜坐前練習對於調順身心息也是很有幫助.
[Vipassana & Anapansati 2]
Anapansati, 漢譯佛經稱為安那般那念, 或安般守意, 也就是觀出入息.
《雜阿含經》列舉了十六種安那般那觀法. 《增一阿含經》中有段精闢的敘述:
「世尊告曰。於是。羅雲。若有比丘樂於閒靜無人之處。便正身正意。結跏趺坐。無他異念。系意鼻頭。出息長知息長。入息長亦知息長。出息短亦知息短。入息短亦知息短。出息冷亦知息冷。入息冷亦知息冷。出息暖亦知息暖。入息暖亦知息暖。盡觀身體入息.出息。皆悉知之。有時有息亦復知有。又時無息亦復知無。若息從心出亦復知從心出。若息從心入亦復知從心入。如是。羅雲。能修行安般者。則無愁憂惱亂之想。獲大果報。得甘露味」
佛法傳至中國後對儒釋道皆影響深遠. 北宋的曹文逸真人留有一篇《靈源大道歌》, 開頭四句即已說出觀息的奧妙:
「我為諸君說端的。命蒂從來在真息。照體長生空不空。靈鑒涵天容萬物。」
觀就是Vipassana, 佛經裡稱作毗缽舍那. 奧修綜合Anapansati和Vipassana, 對此靜心作了許多精彩且切中要點的說明.
例如在《靜心觀照》裡, 奧修說味帕沙那能以三種方式來做. 第一種是覺知你的行動, 你的身體, 你的頭腦, 你的內心, 無選擇的覺知. 第二種是當吸氣進來時, 覺知到腹部開始往外膨脹, 而吐氣出去時, 覺知到腹部開始向內收回. 第三種則是自鼻子處感覺到氣息, 氣在進來, 氣在出去. 任何一種方式都有用, 而且如果你想兩種甚至三種方式一起做都可以, 過程可能進行得更快. 但那會依人而定.
以及《橘皮書》, 奧修說感覺氣息碰觸到鼻孔. 一開始只是觀照那個碰觸, 然後氣息進來了, 你感覺到它在進來, 觀照它, 跟著它, 隨著它移動. 你將發現有一個點會出現, 就在靠近你肚臍的某處它停了下來. 然後它再度往外移動, 這時跟著它, 再次感覺那個碰觸, 氣息正在從鼻孔出去, 隨著它到外面, 再次地你將來到一個點, 呼吸會在一個非常微小的片刻裡停止. 接著重新展開這樣的循環.
如果你一直觀照它, 觀照它, 觀照它, 慢慢地你會看見那空隙增長了, 變得更大了. 最後會出現的情況是, 那個空隙一次就能維持數分鐘. 一個氣息進來, 然後那空隙…..一切都已停止, 世界停止了, 時間停止了, 思想停止了。
還有《靜心冥想》, 奧修說佛陀以呼吸作為媒介同時進行兩件事情. 第一件, 創造出意識, 另一件, 讓那意識穿透到身體的細胞. 讓呼吸成為覺知的對象, 保留它原本的, 自然的樣子, 不要改變它. 然而當你在吸氣時, 要有意識地吸氣, 讓你的意識隨著進來的氣移動.當氣出去時, 讓你的意識隨著它移動出去. 據說佛陀曾講過如果你能覺知到你的呼吸即使只是一個小時, 你就已經成道了. 然而是連一次呼吸都不能錯過.
這個技巧也會以另一種方式產生作用. 當你有意識地吸氣吐氣時, 漸漸地你會來到你的中心, 因為你的呼吸碰觸到的正是你存在的中心. 每一刻當氣進來時, 它會碰觸著你存在的中心. 在進來的氣和出去的氣之間就是你的中心. 然而還有另一個中心, 宇宙的中心. 你可以稱它為‘神’. 這兩個中心並不是兩個不同的事物. 首先你將開始覺知到你內在的中心,然後你將開始覺知到外在的中心. 最終, 你將能夠了解這兩個中心是一體的. 於是‘外’與‘內’不再具有它們原本的意義。
奧修普那社區從最初的1970年代就有Vipassana. 目前在世界各地的社區與中心仍可見到這樣的團體, 尤其是位在印度北阿坎德邦的Osho Swan Nest, 兩位資深奧修門徒Sumito和Hari在那裡提供21天之久的Osho Neo-Vipassana.
[Osho Bardo]
若要設定Osho的Bardo, 略過Namokar Mantra會讓人覺得不智, 與奧修無法連結.
的確Namokar被公認為耆那教的咒語. 然而“Glimpses of a Golden Childhood”金色童年第五章裡有著生動詳細的描述. 此咒語與耆那教本無關聯, 只是偶然際會歸屬於耆那教. 奧修的外公確實是虔誠的耆那教徒, 但他從來不曾試圖將自己的宗教信仰加諸在孫子身上. 這個咒語事實上是奧修的外婆教給他的. 奧修外婆出身於Khajuraho, 具備稀有的宗教品質, 自奧修孩提時期就照顧著奧修. 可以說是她奠基了奧修的生命和宗教態度.
在奧修外公去世的那一夜, 他們三人坐在趕往醫院的牛車. 即將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外公, 躺在當時僅7歲多的奧修膝上. 他張開了眼睛, 問了現在的時間, 在沉默片刻後念出一段Namokar, 隨即如朝陽的露珠般逝去.
NAMO ARIHANTANAM NAMO NAMO
NAMO SIDDHANAM NAMO NAMO
NAMO UVAJJHAYANAM NAMO NAMO
NAMO LOYE SAVVA SAHUNAM NAMO NAMO
OM, SHANTI, SHANTI, SHANTI…….
當奧修與Namokar Mantra是在這般的意識情境下相連在一起時, 作為奧修的門徒怎能不去找到適當的方式, 將此咒語放進Osho Bardo Meditation裡呢?
當然這不會是容易的, 它的宗教屬性可能很難讓多數人接受. 然而Singh Kaur和Kim Robertson已經在多年前的Crimson專輯中, 以靈歌般人聲和居爾特豎琴讓同是宗教味道濃厚的錫克教咒語, 變身成新時代能量的動人音樂. 於是, 如果你是奧修門徒, 肯定會有這樣的疑問: 那我們呢?
是啊, 奧修是這麼叛逆, 這麼顛覆傳統, 為何今日的奧修社區和奧修靜心會變得“高尚”起來, 像是另一種尊貴的階級權威?
或許這不是那些門徒的本意, 他們只是想穩定,合宜地讓靜心能量傳達到更多人身上. 即便如此他們也忘掉了, 消散式的寧靜並非真實的寧靜. 真正有心學習奧修靜心的人, 應該要經常回到奧修的靜心營時期, 要記得奧修不斷提醒著我們的—–只有當水沸騰到100度時, 只有在那個沸點出現之後.
[Meditation & Revolution]
靜心的窄門或許難入,靜心的精神則無限寬廣。
就像Almustafa在Orphalese等待了12年後,望見海面上一艘來自他靈魂母親的小船,在薄霧中緩緩靠岸。
12年的時間,日日夜夜走遍城內街道,看盡往來人車,每一處樓房,店家,與牆角。該如何讓自身在支離破碎後又見完整,終能等到接引的船隻前來呢?
八正道是阿含經裡就可見到的根本修持;十地在中國被歸為菩薩道,原本也是部派佛教就有的觀念。在“The Discipline of Transcendence”, Vol 4中(後改名為“Dancing in the Breeze”,中譯本是“四十二章經”第四卷)奧修對兩者皆有精彩的詮釋。
Samyak是“正”的梵文原字,它的本義事實上並不在正反對錯上面。Samyak指的是一種平衡,歸於中心,根植於地,和諧,寧靜。它是先天與自然的,如同孩子一般,是生命起始的位置。只因為我們離那起點越來越遠,就像當代的藝術和文明,錯誤才會不斷出現。Samyak是放掉自己並回到存在,真正的存在,而非存在主義滿裝疏離,異化,尖叫的那種存在。修行者以這般和諧平衡的狀態通過前七道,前七個步驟,就能來到八正道的最後一步,正定—–一切都對了,你與宇宙整體互相調好音了,而且一點瑕疵都沒有,處在完美的和諧之中。
而十地,十個基礎的第一個是Pamudita—-喜悅。奧修說佛陀一直被誤解成負向和消極的。他真正的教導是除非你是喜悅的,你將永遠無法達成真理。然而那個喜悅不需依靠任何原因。瘋狂的人做得到這點,但那是因為他失去了所有的覺知,包括對於痛苦不幸的覺知。瘋子之外就是聖人,真正的聖人。兩者其實很多地方是相似的,差別在於聖人是完全的覺知,因此他能從自性裡湧出源源不絕的喜悅。那就是Pamudita。
十地,八正道,十波羅密,四無量心·····這些都是殊勝的功德,支持靜心者的資糧。不過,如果奧修只是談論如何改進德行,奧修就不會是奧修了。他的重點始終都不在原地改良或革新,他關切的一直都是某種追尋。
總覽人類歷史,前面數千年都依靠在宗教上,最近二三百年轉變成脫離宗教。然而從敬畏神到否定神並不是真正的翻轉,那只不過是天平兩端的擺盪。真正的翻天覆地是人想自己成為神,成為神這個字所代表的神性,真理,宇宙意識,涅槃,邏各斯,道。當人所追尋的不是以現世物質或後世名聲就可替代的永恆,而是自身即為永恆,超越生死循環,超越星球成滅,那就是奧修所談的追尋。
當旅程進到如此的階段,需要投入的就是足以匹配的生命。有時覺得奧修應該某一世也作過部派時期的譬喻師。他很常用的一個比喻是水的100度沸點。即便已加熱到99度,夠滾燙了,水還是不會變成蒸氣。只有在你的追尋達到足夠強度時,靈魂的昇華才會發生。
他還說過另一個很能表現這種強度的例子。那是真實的故事。Devendranath,一位知名的宗教學者,常常整晚在恒河上的小船裡避靜修行。有一次在無月的暗夜中,Vivekananda游過了河,爬上船推開了艙門。那時Devendranath正閉著眼睛靜坐,Vivekananda用力抓起他的衣領把他搖醒,並且對他喊著「我來是要問你到底有沒有神?」
Devendranath嚇壞了,這個年輕人半夜全身濕透地闖進來,整艘小船都因為他而不停搖晃。同時Devendranath也不太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常在宗教或學術會場上作出答覆,那時他會詳細地引用吠陀經,奧義書,薄伽梵歌等等。然而此刻Vivekananda問這問題的方式彷彿是拿出一把槍對著他。他只能安撫Vivekananda:「等一下,放輕鬆點。首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何會來我這裡。究竟怎麼回事?」
這時Vivekananda馬上放下他的衣領,離開船艙並且跳回河中。Devendranath喊著「等等,年輕人。」Vivekananda喊了回來「你的遲疑已說出了一切。現在我要走了。」
這個故事出現在“In Search of the Miraculous, Vol 1”找尋奇蹟上冊。這本書是Nargol靜心營的記錄,可以看到當時奧修不論是對提問者的回應,或是親自帶領靜心的方式,都充滿著那樣的強度。不過這仍然不是全部的奧修。他曾說這個旅程有兩個步驟──相互矛盾卻具有某種內在的一致性。首先你必須去尋找、追尋。就像耶穌說「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這是旅程的開始—熱切,意願,追尋。但這只是起點。第二步則如老子所說「尋找,你們就尋不見。不尋找,就尋見。」這並不是兩條分開的道路,這兩個步驟是在同一條路徑上。這條路徑開始於某種意圖,結束在自發的流動。它以追尋為起點,然而終點是一個無所追尋的心靈。
奧修說這段話時是在解說Kabir的詩。Kabir是15世紀的神秘家,生於現今的瓦拉納西。他透過詩篇宣揚奉愛主義,受到印度教徒,穆斯林,錫克教徒的共同推崇,諾貝爾詩人泰戈爾深受其影響。奧修所講解的這首詩前面幾句是:
你在找我嗎 我就坐在旁邊
你的肩膀正倚著我的
你不會在佛塔裡找到我
也不會在印度神龕裡
不會在猶太會堂裡 不會在天主教堂裡
全篇解說已譯在: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2/07/你在找我嗎 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到Osho World下載錄音檔:http://www.oshoworld.com/discourses/audio_eng.asp?album_id=28 尤其在結尾處,你會從奧修的語調中聽到他彷彿也為Kabir所感動。那是“The Revolution”的第3章。
是的,奧修關切的正是此種革命。而桑雅靜心劇坊與自體舞踏苑也是投入在這場革命,因為無論奧修靜心的理論與實踐,或者擇取大野一雄,大野慶人,土方巽個人而形成的的正體祕意舞踏,還是結合舞踏身體,印度古典樂器,以及奧祕之書的內面凝視之舞,都不是原本奧修圈以及舞踏界,印度音樂界習慣的方式。我所關心的是我能觸及到的真理,那既是客觀的律則也是主觀的作法。很可能我必須更主觀一些,更個人一些,才有辦法進到旅程的下個階段,而那或許意味著更不會有人能夠加入桑雅和舞踏苑一起工作。
不過這並不很重要。現在我已漸漸體認到,眾人的喧囂與獨自的孤寂其實都是一種幻象。
奧修還說過這麼一段話:
最大的幻象就是將別人當成「別人」,而最大的革命就是在別人裡面認出你自己。坐在你旁邊的人不是你的鄰居,那是你。外型可能不同,但內在裡跳動的是同樣的心。內在裡,意識的本質是相同的。
最後,再回到Vivekananda的故事。他生於19世紀後半的英屬印度,在加爾各答的高等學府唸書時認識了Ramakrishna。Ramakrishna則是一位大概中小學程度的神廟祭司。Vivekananda起初因為他的學術訓練對Ramakrishna的宗教經驗滿懷質疑,後來卻成為Ramakrishna最主要的弟子。
Vivekananda曾經逼問Devendranath的那個問題,他也對Ramakrishna提出過。兩人當時的對話是:
「你見到神了嗎?」
「是的,我見到了神,就像此刻我見到了你一樣。」
[Vipassana & 奧祕之書]
奧祕之書裡提到呼吸的技巧有VBT1,2,3,4,5,6,7,8,89共9個,其中完全在深入內外兩個空隙的是1至4.
在VBT1中奧修解釋了佛陀為何不曾談論這些空隙,原因是佛陀顧慮到這樣會令聽者動心,原本該與氣息同步的覺知就跑到了前頭,因而失去正念正觀。全文是1972年10月3日的演說: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1/31/兩個氣息間的空隙
這個時代的人們心念飛躍,反而需要智識上更多的信服,才可能進入非僅由理性構成的靜心境界。對此的例證馬上就在上文演說的隔日出現。提問者感到疑惑,為什麼只是覺知到呼吸間微小的空隙就足以成道?奧修的回覆十分精彩,大致可歸納為靈性本有,精細手術,原子爆發,公式解密,疊層穿透,頭腦的規避與恐懼等幾點。很建議將整篇談話看完: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1/31/內在寶藏-原子爆發-通道-氣息-空隙
究竟什麼是奧修靜心?一般印象會是分成數個階段,搭配音樂進行這類奧修自己設計的現代靜心。我不很贊同將它們稱作日常或例行靜心,雖然包括Pune在內許多奧修社區和中心都這麼做。奧修的現代靜心既是基礎也是奧祕,端看靜心者能拿出何種態度與瞭解,而非只是當成日常生活中的舒解身心,或是團體前後的例行活動。
奧修重新詮釋過的傳統靜心也必須納進整體視野。“The Book of Secrets”奧祕之書是此類代表,還有“The Secret of Secrets”金色花的奧秘,“The Discipline of Transcendence”四十二章經,“The Book of Wisdom”智慧的書等經典解說,以及幾次靜心營的記錄如“In Search of the Miraculous, Vol 1”找尋奇蹟上冊,“The Path of Meditation”靜心之路,“The Inner Journey”等等。從這些奧修資料可認識到豐富精深的靜心技巧與原理。
綜觀奧修現代與傳統靜心,大致能整理出身體,頭腦,心,然後進入肚臍或丹田位置,以及定義成正向意念,純然觀照,和祕意融合。這兩條脈絡可獨立可交會,各奧修靜心或明顯屬於某個區段,如Forgotten Language是正向意念的引導,VBT94是祕意地讓肉身融合於空與神性,或者從一個區段涵蓋到其他的,如動態先是充沛的身體動能最後轉成心的喜悅舞蹈,那達布拉瑪從聲音的共鳴帶入能量在腹部的展開與收合。而白袍,作為當時社區每日的高峰,整個過程可說是將不同脈絡的各種靜心屬性都包含了進來。
對靜心法門的歸納統整自古皆然,用意是讓後學更清楚自身的修行之路。瑜伽師地論提出五淨行——不淨、慈愍、緣性緣起、界差別、阿那波那念,到了中國稱為五停心。這些都能對應到奧修的靜心和教法。就連不淨觀,可能會被認為與奧修相距遙遠,事實上他也都運用過。有個例子是在講解VBT14時,奧修說他曾拿出一張人體剖面圖讓某位求學者盯著看,藉此幫助他能從內看見自己的脊柱,以及脊柱裡流通著生命的線路。
其實奧修在“The Great Path”裡說過,僅靠書籍資料學習靜心是不好的,甚至會有危險。那位失眠三年的錫蘭僧侶所修習的Vipassana就是自己在經典上看來的。依師從學才是正途。
只不過選擇與跟隨明師,恐怕是世上最困難之事,尤其對奧修門徒的自我來說。很多時候還是得回到典籍。於是正確的靜心態度就很重要。關於此態度奧修在奧祕之書裡也告訴我們了,那就是將靜心當成一種樂趣,一種盛宴,當下的慶祝,深深地享受那個靜心技巧,以至於頭腦停止。就像小孩玩遊戲一樣。
有很多門徒是這樣在玩沒錯,卻又會讓人覺得是種輕率、隨便。我是認為,當最好的藝術出現時,那位藝術家也會覺得他是玩出來的。依然是專注,仔細,大量的時間精神,可是沒有壓力,不是為了宣洩自我或功成名就而作。當創作者沉浸於純粹的感動並且合乎真理的美學時,該作品自然臻於殿堂。靜心者亦當如是。
那麼有什麼跡象可以作為靜心與否的判準呢?奧修說了三點:全新的視野,脫離地心引力,不再合於這個世界。全文在: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2/01/靜心技巧產生作用時的跡象 大家可以依此看看是否可將自己視為靜心者。我個人是不敢想。
[Vipassana & Anapanasati]
內觀中心的內觀,以一般十日時程而言,其特點是將安那般那念(Anapanasati)也就是觀呼吸作為前面的準備工作,並限定在氣息於鼻端的進出。在這之後開始進行的毗缽舍那(Vipassana)則專注在身體感受上。
葛印卡是在緬甸習得毗缽舍那的。據經典所記,西元前三世紀時阿育王派遣了一批高僧至四方遠土傳播佛法,緬甸應是其中一處。不久後因族群和政治的變動,當地信仰的是婆羅門教和本土原始宗教。直到西元五世紀中葉,來自斯里蘭卡的長老傳入了巴利文三藏,此後佛教才逐漸成為緬甸的國教。
斯里蘭卡的佛教亦是傳自阿育王的使者,屬於上座部的分別說部。佛滅百年後,大約是西元前四或五世紀,原始佛教分成上座部和大眾部。之後上座部分出先上座部,分別說部,犢子部,說一切有部。有部分有譬喻師,經量部,瑜伽師,分別說部再分法藏部,化地部,銅鍱部等。
西元四世紀時兩位唯識祖師無著和世親,前者先在化地部出家,後者則在有部。無著所著的《瑜伽師地論》綜合早期結集的阿含經以及後出的部派典籍,提出安那般那念的十六勝行。五世紀時的師子鎧也是先在有部出家,隨後融會中觀提婆和經部思想,所著的《成實論》亦列有這十六種觀行法。
如《大毘婆沙論》記載阿難所言:「我親從佛邊受八萬法蘊,從諸苾芻所傳受得二千。」不論是北傳阿含和南傳尼柯耶集結的佛語,或是部派和大乘宗派的論典,都可能承襲了佛陀的真實法義,值得後世深入研究。
阿含經裡設有安那般那念專章,屬五淨行所緣之一,為重要的修止法門。“止”是梵語奢摩他的義譯。毗缽舍那在阿含經裡則義譯為“觀”。《中阿含經》有一《念處經》,鉅細靡遺地記述了身受心法四念處,包含入出息的觀法。
誠如世親的《阿毘達磨俱舍論》:「依已修成滿勝奢摩他,為毘缽舍那修四念住。」以及《雜阿含經》第464經:「爾時,尊者阿難往詣上座上座名者所,詣已,恭敬問訊,問訊已,退坐一面,問上座上座名者言:『若比丘於空處、樹下、閑房思惟,當以何法專精思惟?』上座答言:『尊者阿難!於空處、樹下、閑房思惟者,當以二法專精思惟,所謂止、觀。』尊者阿難復問上座:『修習於止,多修習已,當何所成,修習於觀,多修習已,當何所成?』上座答言:『尊者阿難!修習於止,終成於觀,修習觀已,亦成於止。謂聖弟子止、觀俱修,得諸解脫界。』」相較於斯里蘭卡和緬甸等地的南傳佛教,中國北傳佛教在止觀、定慧上確實明顯屬於兼修與綜合。
而奧修,似乎也是這般立場:
「一旦你持續這呼吸的觀照──佛陀稱為味帕沙那(VIPASSANA)或安那般那念(ANAPANASATI)──如果你一直觀照它,觀照它,觀照它,慢慢慢慢地你會看見那個空隙在增加,變得更大了。最後會出現那空隙一次能維持數分鐘。一個氣息進來,然後那個空隙‧‧‧好幾分鐘的時間氣息都沒有出去。一切都已停止。世界停止了,時間停止了,思想停止了。因為當呼吸停止時,思想是不可能的。當呼吸一次停下來好幾分鐘時,思想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因為思想這個過程需要持續得到氧氣,你的思想過程與你的呼吸很深地關聯著。」
上文收錄在《橘皮書》,原始出處是“The Revolution”第三章。依照前述《瑜伽師地論》和《念處經》裡的教法,將觀照呼吸稱為Anapanasati或Vipassana的確都對。不過Vipassana觀的範圍要廣得多,包括到四念處等於是身心全體所有可觀察的對象。
在《靜心觀照》裡收錄了另一段奧修對Vipassana的談話。他說有三種方式:覺知你的行動,身體,頭腦,內心;覺知呼吸時腹部的起伏;覺知呼吸時氣息在鼻孔的進出。三種方式都有用。而且也可以兩種一起做,效果會更強。如果想所有這三種一起做也行,過程會進行得更快。這都依靜心者而定,怎麼樣更容易進行。這樣的覺知型態相當符合Vi-passana的字義:如此觀看,周遍觀照。
而Anapanasati有時像是單點深入。《靜心冥想》有一段說明文字,原本是奧修於1972年7月3日在孟買的演說,當時是在進行Atma Pooja奧義書系列。他說這方法能做到不僅創造出內在的覺知,同時還讓覺知穿透到甚至是身體的細胞,進到人的整個存在。這有些類似十六勝行中的念息遍身。另外奧修說佛陀曾表示如果你能覺知到你的呼吸即使只是一個小時,你就已經成道了。然而是連一次呼吸都不能錯過,一點念頭都不能出現。
關於呼吸之間的空隙,“The Revolution”第三章也另有描述,此文談得更為清楚。在奧祕之書裡奧修則對佛陀為何不提此空隙作了解釋。
這段談話已重譯在桑雅部落格: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1/24/安那般那念,意識,身體細胞/ 在原書裡接下來的數頁還可見到奧修鼓勵我們以呼吸的覺知來進入21天的閉關靜心,並詳細解說了許多需瞭解和留意的事情。
[Vipassana & 意識]
在“This Very Body the Buddha”裡,奧修闡釋了他與葛吉夫和佛陀的意識途徑不同之處。
「然而關於意識,我與喬治‧葛吉夫也有所不同。當他說「要有意識」,他說的是「意識到你存在」。他堅持的是記得自己。現在,這點必須瞭解清楚。你的意識具有相對的兩端。一端是內容物。舉例來說,憤怒的烏雲在你裡面──那就是內容物。而你在覺知著那憤怒的烏雲──那就是意識,覺察,觀照,觀察者。所以你的意識可分為兩邊──觀察者以及被觀察到的。」
「佛陀說:忘掉自己,因為並沒有自己。自己只出現在文法裡,在語言裡;它不是任何存在性的事物。你只要觀察那內容物。藉由觀察內容物,那內容物就會開始消失。一旦內容物消失了,看看你的憤怒──觀照它,你將看見它正在消失。一旦憤怒消失就會出現寧靜。沒有自己,沒有觀察者,也沒有東西要去觀察。就只有寧靜。這寧靜是由味帕沙那(Vipassana),佛陀的覺知方法所帶來的。」
「我自己的方法是:你放鬆下來。既不是觀照那觀照者,也不是觀照那被觀照的事物。只是放鬆,成為被動的。如果有什麼浮上來,你無法不去看它,那就去看它。但不要花任何力氣刻意去看它。如果你可以如同鏡子般放鬆,那麼當某片雲朵經過,它就會被映照出來。」
奧修解說“奧祕之書”的VBT53時提到此技巧是葛吉夫記得自己的源頭,而Thomas de Hartmann在“Our life with Mr Gurdjieff”裡的記述可明確對應到VBT64。
鄔斯賓斯基的“第四道”是對葛吉夫意識體系提綱挈領的整理,從中能印證記得自己的重心傾向。概括來看與唯識學派在心識上的辨析與究源亦有相合之處。
佛陀的八萬四千法蘊確實相應著眾生法相。雜阿含經裡的中道,經龍樹融貫為中觀,直到克里希那穆提跳脫宗教的思路,皆在反映原始佛教無我而空之本質。
奧修法門在其各個階段也有不同面貌,卻又能尋出不變的脈絡。上述引文是1977年12月14日所說的。自1988年4月,奧修會在演講結尾現場引導眾人進入靜心。從亂語開始,然後凍結,放下,身體倒下來,最後坐起,整個過程他不斷提醒著我們的佛性:「Remember that you are a buddha」。這的確是一種心如明鏡,同時具如來藏境界的覺照。
引自“This Very Body the Buddha”的段落全文已重譯在桑雅部落格裡:https://sannyastheatre.wordpress.com/2020/01/19/葛吉夫,佛陀,與奧修在意識上的不同途徑
奧修最後一次帶領Let-Go(又稱No-Mind)靜心是在1989年4月10日,全程記錄在“The Zen Manifesto: Freedom from Oneself”第11章。OSHO.com的library可見到原文:https://www.osho.com/osho-online-library/the-books 神秘玫瑰有中譯“禪的宣言”:http://www.osho.tw/ebook/book82_00.htm
[Vipassana & 周遍觀照]
Ānāpānasati 安般守意
Vipassanā 毗缽舍那
Satipaṭṭhāna 念處
āna意思是持來,apāna是持去,一般將其對應於入息和出息。氣息在巴利文裡為pāṇa,也就是梵文的prana。
sati是念,即sammāsati正念中的念。守意和覺知是古今兩種另譯。
paṭṭhāna即《發智論》的「發」。《大毘婆沙論》:「從此發此為初基。……此為根本依此而立。……安足處。」satipaṭṭhāna意思是念之出發點,念之基礎,即念處,意止,或念住。身受心法四念住是佛教尤其南傳與阿含經的根本修行方法。
passanā意思是看,vi有朝向,徧及,各種類,意圖,遠離等涵義。因此今日普遍使用的內觀並不能完整表達Vipassana,更準確的譯解為「用如此的方式去看」,「由此看」,「專注深入的觀看」,「周遍觀照」等等。
依身心全體的念住生起觀照,將觀照帶到入出息的流動與空隙,從各種奧修資料可看出這大致是Osho Vipassana和Anapanasati Yoga的要義。實際靜心過程中的重點與先後順序還需進一步的整理。
[Vipassana & 葛印卡]
依據osho.com檢索系統以及Sannyas Wiki的Timeline, 奧修第一次提到葛印卡是在1985年8月的演說, 為了一段葛印卡在報紙上關於奧修的談話. 接著是1987年9月和1988年2月有門徒提問——奧修的回應既是猛烈的炮火又是慈悲的關愛.
然而我想略過資料中對於葛印卡與奧修之間, 奧修門徒在葛印卡那裡, 葛印卡學生在奧修這裡等等的描述. 從Rajneeshpuram那幾年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 在奧修世界裡, 所有與人和現實生活相關的事件, 即便再多客觀記錄, 甚至是奧修本人的表示, 其實都不怎麼重要.
真正要緊的, 仍是與真理能夠連結的靜心和生命法則.
因此葛印卡的Vipassana和奧修的Vipassana, 根本的差別在於一位是佛教徒, 一位是佛. 佛教徒如履薄冰之處, 對佛來說談笑間就越過去了. 二千五百年前的那位佛需要以無我涅槃, 清淨戒律去導正當時印度過與不及的求道方式. 同樣地, 二十世紀的這位佛也應當用印度本有的神性意識, 情愛能量來破解桎梏已久的宗教傳統——中道是在兩極往復間產生出來的.
所以大致來說, 修行葛印卡Vipassana之人繫念於清除業障而得解脫, 此可注疏成「佛子雖逢難 善增罪不生」. 而奧修的Vipassana或任何他的靜心, 會令我們記起自己是Amritasya Putra, 不朽之子, 在永恒的美與喜樂中回歸宇宙意識, 詩意一點的話語為返抵神的家園.
更多關係到Vipassana技巧層面的討論, 就留待以後吧.
[Amritasya putrah & 奧修的精進修行]
Amritasya putrah, 奧修是在“The Book of Wisdom” Ch.25的結尾處說出這兩個字.
內觀中心清淨專一的實修能量, 自然值得所有追尋真理者, 包括奧修門徒去誠心學習.
不過, 我們可能不瞭解, 奧修本人也是精進修行者的代表. 他從小就遵照耆那教的飲食規定, 而在成道前有很長一段期間, 他是過著每天凌晨三點起床跑步與靜心, 全身上下只披著一塊布, 睡在竹墊上的苦修生活. 是在成道後, 他才變成了我們印象中的奧修.
以下譯文已放在“深光桑雅”社團專頁的“奧修生平探索”檔案文件裡. 原文出自“Theologia Mystica” Ch.9.
[在這時發生了短暫的停電:沒有光,也沒有了麥克風聲音]
是的,它就是像這樣發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突然黑暗,突然光亮,而你什麼也不能做。你只能觀照。
那一天我笑了,因為我所有那些為了達成它的可笑努力。在那一天我笑我自己,在那一天我笑這整個人類,因為每個人都在努力取得,每個人都在努力到達,每個人都在努力改善。
在我身上它以一種全然放鬆的狀態發生——它總是以那樣的狀態發生。我嘗試過所有事情。然後在那時,看見所有努力的無用,我放下了·····我放下整個規劃,我忘掉關於它的一切。有七天的時間我活得再普通平凡不過。
當時與我住在一起的人感到非常驚訝,因為這是第一次他們看到我只是過著普通的生活。要不然我整個一生都是一種完美的紀律。
我與那個家庭一起住了兩年,所以他們知道我會凌晨三點起床,然後我會去作4或5英哩的長途走路或跑步,接著我會在河裡沐浴。每一件事都是絕對排好的。即使我發燒了或生病了也都一樣:我仍然會這樣照常進行。
他們知道我會靜心地坐著好幾小時。到那天為止我吃得都不多。我不喝茶,咖啡,我有嚴格的戒律關於什麼可以吃,什麼不能吃。到了晚上9點整我就會入睡。即便有人與我一起坐著,我也會就這樣跟他說「再見」然後上床睡覺。這時那個與我住在一起的家庭,他們就會告訴那個人「現在你可以回去了,他已經去睡了」。我甚至不會浪費片刻去說「現在我睡覺的時間到了」。
當我放鬆了整整七天,當我放下了所有事情,頭一天我就在早上喝茶,而且睡到9點才起床,那個家庭覺得很困惑。他們說:「發生什麼事?你墮落了嗎?」他們本來以為我是個偉大的瑜伽士。有張那些日子的照片還留著。我身上總是只披著一塊布,就只有這樣。白天我用它披住身體,晚上我就用它當被子蓋。我睡的是一張竹墊。那就是我所有的慰藉——那張被子,那塊竹墊。我一無所有——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了。
當我9點才醒時他們很困惑。他們說:「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你生大病了嗎?病得很重嗎?」
我說:「不,我沒有病得很重。我已經病了很多年,現在我是絕對的健康。現在我只會在睡眠離開我時起來,只會在睡眠來到我身上時睡覺。我不再作時鐘的奴隸。我會吃任何我的身體想要吃的,我會喝任何我想要喝的。」
他們無法相信。他們說:「你甚至會喝啤酒嗎?」我說:「拿過來!」
那是我第一天嘗到啤酒的滋味。他們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他們說:「你完全沉淪了。你已變得完全沒有靈性。你在做什麼?」
我說:「夠了就是夠了。」在那七天我忘掉了所有計劃。我永遠地忘了它。
然後在第七天它發生了——它就這樣不知從何而來地發生。突然間一切都是光;而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坐在一棵樹下休息,享受著。
[Amritasya putrah & 維韋卡南達]
「AMRITASYA PUTRAH: we are sons of immortality.」
1979年3月7日, 奧修講解到修心七要的結語時說出上面這句話.
藉由此宣示, 奧修再次與印度古經典奧義書, 以及19世紀末聖者維韋卡南達相聯結.
直到當時, 他已作過Sarvasar, Kaivalya, Adhyatma, Nirvan, Ishavasya, Adhyatma, Akshya, Atma Pooja等十幾個系列的奧義書演說, 也多次提到維韋卡南達和他的師父拉瑪克里斯納. 關於維韋卡南達那充滿力量的追問「Have you seen God?」, 印象很深的一段描述是在找尋奇蹟上冊第8章.
[Amritasya putrah & 不朽之子]
Amritasya Putra – Son of Immortality – 不朽之子
During his speech at parliament of religion, Chicago in 1893, Swami Vivekananda quoted from Shvetashvatara U. thus: “Children of immortal bliss – what a sweet, what a hopeful name! Allow me to call you, bretheren, by that sweet name – heirs of immortal bliss – yea, the Hindu refuses to call you sinners. Ye are the Children of God, the sharers of immortal bliss, holy and perfect beings."
在1893年世界宗教會議的演說中,維韋卡南達(Swami Vivekananda)引用了白騾奧義書。所言如下:「不朽喜樂的孩子們—多麼甜美,多麼充滿希望的名稱!請允許我,兄弟們,用這名字稱呼你們—不朽喜樂之繼承人—是啊,奉行印度宗教者會拒絕稱你們為罪人。你們是神的孩子,享有那不朽喜樂之人,神聖與完美的存在。」
[Amritasya putrah & 白騾奧義書]
अमृतस्य पुत्रा – Amritasya Putra – Son of Immortality
युजे वां ब्रह्म पूर्व्यं नमोभिर् वि श्लोक एतु पथ्येव सूरेः
शृण्वन्ति विश्वे अमृतस्य पुत्रा आ ये धामानि दिवियानि तस्थुः
yuje vāṃ brahma pūrvyaṃ namobhir vi śloka etu pathyeva sūreḥ
śṛṇvanti viśve amṛtasya putrā ā ye dhāmāni diviyāni tasthuḥ
O senses and O deities who favor them! Through salutations I unite myself with the eternal Brahman, who is your source. Let this prayer sung by me, who follow the right path of the Sun, go forth in all directions. May the sons of the Immortal, who occupy celestial positions, hear it!
[Shvetashvatara Upanishad, Chapter 2, Verse 5]
引用通告: 奧修靜心內蘊 | 桑雅劇場 Sannyas Theatre